我想吃热炒

【飞行组】摇摇晃晃(abo,1112更新)

法瑞尔在案板上切下一片烟熏火腿,接着他听见开门声,就立刻放下刀从厨房走了出去。


“你去哪儿了?”


“我买了点吃的。”


“火车就要开了,而你去买吃的?”


柯林斯左右手各提了一大只袋子。他把从百货公司买的茶叶和饼干一一掏了出来,放在起居室里的圆桌上。“人都走了吗?”见整栋房子里静悄悄的,柯林斯说:“我看见有新鲜的鱼子酱,买了两罐,还打算给姐姐带去。”


桌子上搁了一只有茶渍的杯子,旁边是半瓶冷牛奶。柯林斯直接就着瓶子喝了,透过圆形的玻璃瓶底,他观察了一眼法瑞尔。他的阿尔法一副马上就能出门的模样,淡蓝色的衬衫外罩深色的马甲背心,只不过他把袖子卷高到了手肘。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箱子我已经打包好了,你去看一看还需要什么。”说完,他又转身回到了厨房。


“车票取好了吗?”


“一个礼拜前就拿好了。”不一会儿法瑞尔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我在做三明治,要来一个吗?”


柯林斯说:“好的,谢谢。”


其实他一点儿都不饿,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接下来的对话能够顺利进行。他没有拒绝法瑞尔,所以柯林斯也希望他能说上一句好的。回来的路上,他已经仔细考虑过了,他开口道:“亲爱的,我们能下次再去吗?我不想去了。”


没错,当初吵着想去旅行的人是柯林斯,可现在他改主意了。在出发前突然变卦,这很不好,更何况他们买好了车票,也电话预订了当地的酒店。他不是那三个小崽,能随心所欲地闹脾气,又轻易地被原谅。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实在是非常没有礼貌,但他真的不想去。


房间比他料想得还要安静,柯林斯等了几秒,并不见法瑞尔冲过来对自己发作。曾有那么几次,法瑞尔嘟囔着柯林斯做事太孩子气,事先不好好思考,全凭一时冲动。柯林斯忿忿不平,我的确比你要小十二岁。


“你说什么?”法瑞尔走了进来,端着盘子在柯林斯面前放下。原来他并没有听见,柯林斯失望地发现。


“怎么还傻站着不动?”法瑞尔把切成小块的三明治送进柯林斯嘴里,就像喂小崽吃橘子瓣儿一样。柯林斯用力咬下去,法瑞尔反应迅速,一下就抽出了手指,“不许咬人。”但一说完,他就笑了。


柯林斯也跟着笑起来,示意法瑞尔再喂他吃一块。柯林斯的心情变好起来,他下午去医院检查过了,谢天谢地,不是怀孕。可是,这也意味着,推迟的发情期必将于不久之后到来,也许就在度假的时候。他还是有很大的怀孕可能。


倒不是说,法瑞尔在发情期的时候有哪里表现不好,他卖力又体贴。可柯林斯不能忍受每次发情就得怀孕的事实。他才21岁,却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也许很快就会有第四个。他不敢想象。


双胞胎出生后,雇佣保姆前的一段时间里,柯林斯老是做噩梦,梦见一掀开被子,自己躺在血泊里。他上厕所的时候不敢用力,总觉得自己被撕开了。而这些他从未对法瑞尔说起过,他担心自己是不是在小题大做。因为就像他姐姐说的那样,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在他之前的很多欧米茄都经历过。


“动作快一点。”法瑞尔催促道。


“我们能不去吗?”


“什么?”


“我不想去,我想孩子们了。我要去姐姐家带着。”


“怎么了,你不舒服?你看起来有点反常。”


柯林斯躲避着法瑞尔的注视,说:“对,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吐。”这话将阿尔法带入了另一个歧途,法瑞尔在柯林斯面前蹲下,面露喜色,“我注意到你的发情期延后了。你是不是怀孕了?”


柯林斯连忙摇头说没有。天呐,原来法瑞尔一直都在注意着自己。他看起来是那么的高兴,整个人都在发光。但是柯林斯就是不愿意,他感觉自己被困住了。


他烦躁起来,说:“好吧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们快走吧。”就算让他去了姐姐家,可万一碰上发情期怎么办?法瑞尔一定也会跟着去。他躲不了,他们就是劳力士手表的凹凸搭扣,永远配在一起。


***

柯林斯是在爱丁堡出生和长大的,那里一年到头被冷风横扫着,阳光停留的时候很少。于是他们选择南下,去有海岸线包围的康沃尔看一看。计划是从滑铁卢车站出发,到彭赞斯,接着租车去周边几座小镇逛逛。


一上火车,进了包厢,柯林斯就迅速摘下帽子,挂到墙上。他二话不说选了下铺,因为长得高,所以眼下不得不缩手缩脚地躺倒在卧铺床上。他有点闷闷不乐,又想起第一次分娩,也是因为比其他欧米茄们要高,医院派发的毛毯遮不住脚,他不得不露着脚趾躺在灰色的毯子底下,模样滑稽又愚蠢。


法瑞尔安放好了行李箱,爬到上铺,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柯林斯愈发不满意了。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开口,直到法瑞尔说:“我头一次知道康沃尔,是因为有个远亲在海边跳崖自杀了。”


“噢,还有这种事?”


“你呢?”


“《恶魔的脚印》,”柯林斯干巴巴的回答,“柯南道尔的小说。”


“我看过那个故事。”法瑞尔说,“那儿有一座圣迈克尔山,几乎是法国的那座翻版。”


柯林斯哼了一声,以示不满。同许多对新人一样,他们也是去法国度了蜜月。不过那时柯林斯已经有宝宝了,强烈的孕期反应使他不得不花了许多时间在酒店的客房里。他为此还朝法瑞尔发了一通不小的脾气,朝他扔皮鞋,但立马又后悔了。


法瑞尔接住了皮鞋,牢牢握在手里,说,“看来我娶了一个坏脾气的欧米茄。”


“你后悔了?”柯林斯问。法瑞尔用亲吻他的嘴角以示回答。他们后来躺在床上,好好谈了一谈,柯林斯表示这不公平,为什么法瑞尔就可以随意进出,可以往烟斗里添加烟丝,可以坐在吧台边喝上等的纯麦芽威士忌,而自己就只能躺在床上给朋友们写背面全都是埃菲尔铁塔和塞纳河风光的明信片。


他甚至不能吃自己喜欢的苹果馅饼,就因为里头有肉桂。这对胎儿不好,法瑞尔说。去他的不好,去他的。苹果馅饼会让柯林斯想起去世的阿尔法祖母,他是跟着祖母长大的。他看着她吃很多的甜食,喝很多的酒,最后死于糟糕的饮食习惯。祖母并不看好这桩婚姻,不仅太过仓促,而且两人无论性格脾气,抑或家庭背景都不甚匹配。然而,米已成炊。


“我们是天生一对。”柯林斯对祖母说,“我们会过得很好。”


“傻瓜,”祖母说,“别想着用婚姻去改变一个人,飞行员可是很危险的。”


不久祖母去世,她留了一笔钱给柯林斯,这也让他得以在伦敦西区有了一幢小房子。原本柯林斯和法瑞尔一起住在飞行员宿舍,从宿舍阳台望去,不远处就是邮航的停机场。在那里,飞机是留给法瑞尔的,而飞机起飞和降落时的巨大噪音,是给柯林斯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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