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热炒

【飞行组】摇摇晃晃(abo,1111更新)

梗概:有谁见过发情期的阿尔法欧米茄们使用安全套?那么在上世纪六十年代避孕小药丸正式投产前,当事人要如何避孕?答案是,哈哈没有。

候诊室里的病人慢慢多了起来。


大多数人都戴着一模一样的白口罩进来,随着几声咳嗽,一屁股坐到低矮的等候椅上,胳膊挨着胳膊。一切都要怪这糟糕的天气,明明都已经是初夏季节,却还是阴天作祟,一阵又一阵的雨飘来又落下,留下灰色的天和空气里一股难闻的燃煤气味。


柯林斯也是在座一员。然而,他没有戴口罩,也没出现咳嗽的症状。恰恰相反,他看上去好极了,特别是双颊,染了一层淡淡的,健康的红晕。


要不是他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表,紧接着又把目光投向墙上的挂钟,很少会有人知道他的焦虑与不安。一位老妇人爆发出一阵猛烈且持续的咳嗽,仿佛要把内脏悉数呕出,就连肩头的披肩也给震落了下来。柯林斯就坐在她隔壁,连忙替老人把披肩捡了起来,又重替她披好。


“再忍一会儿,您的女儿很快就回来了。”他一边安抚对方,一边在人群里寻找适才离开的那位女士。


病人想要道谢,却丁点没有说话的力气,又是一连串咳嗽从喉咙深处里冒出。接着,就像打哈欠一般,整个候诊室里咳嗽声不断。柯林斯有点后悔,他不该贪图人多而离开四楼跑来这里等着,他一点预防措施都没有,极有可能会染上什么病毒带回家。在伦敦西区的某幢小房子里,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小崽子正等着他。


可谁叫他心里害怕呢。他手脚关节僵硬,鞋底像被胶水粘在了地板上。


他又看了一次手表,认为时间差不多了。柯林斯离开座位,遇上迎面有人走来,对方为他的让座表示感谢。柯林斯点点头,却心不在焉,他离开候诊室,拐弯上了左手边的楼梯,到了四楼。


这里比楼下安静许多,也同样设有候诊室,但只有零星几位病人。柯林斯从那些欧米茄患者跟前经过,他试着忽略那一个个鼓得像气球一样大的肚子。他也有孩子,最近一次分娩让他收获了一对双胞胎,但是此刻,他却最见不得这个。


四楼是专为欧米茄开放的产科室。柯林斯朝化验室的窗口探去,“请问,我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吗?”


里面的护士抬头看了看他,一只握着化验单的大手伸了出来。柯林斯道了谢,声音传进耳朵里,细小又悲哀。他扫了一眼柜台上的单子,薄软如日常的纸币,可他毫无读完它的勇气。那不过就是一张单子,他提醒自己,不是美杜莎的头颅。


要是有了就生下来!


他镇定着自己的情绪。他是一个欧米茄,最适合孕育子嗣的欧米茄。他母亲就是一名育有5个孩子的欧米茄。柯林斯是最小的,和年长的哥哥相差了15岁。柯林斯去年过了20岁生日,大家都说他健康,适合生育。


想当年他出生时,母亲已经36了。过多的生育毁了她的健康,不到半年,她就去世了。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生育是和死亡挂钩的。但柯林斯很清楚,这并不是诱发恐惧的全部理由。


无形的恐惧笼罩又折磨着他,柯林斯着实忍不下去,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去看手里的检查报告。事实上,他的发情期推迟了一周,从前两次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又怀孕没错了。化验单上的字迹模糊不堪,柯林斯吸了口气,一心要揪出那个决定命运的加号。


他的肩膀耸了下来。


柯林斯快速将单子揉成一团,丢进了离自己最近的垃圾箱里,随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


***

法瑞尔到家的时候,保姆们正在楼上哄孩子,她们是小崽们的姑妈给找来的。


“真不敢相信,你们竟不准备请保姆。”柯林斯的欧米茄姐姐把香烟灰弹到烟缸里,“听我一句,柯林斯绝对应付不来这三个孩子,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私下里,两位男主人各有一个绰号:小金毛和皮夹克。保姆们认为柯林斯年纪轻,有一头漂亮的金发,而他的阿尔法是一名邮航飞行员,每周都会带一件厚重的飞行员夹克回来清洗。


法瑞尔左右探了探,不见柯林斯。他们都已经说好了,五点的时候会有车来接小家伙们去肯辛顿的姑妈家。而他和柯林斯将按计划搭上南下列车,度上一个不受打扰的假。


卧室里乱糟糟的,床上堆着整理到一半的箱子,一只看不出是谁的皮鞋倒扣在有编织图案的波斯地毯上。晨起后柯林斯没有铺床,被子堆叠在一起,犹如离人的旅店房间。结婚快三年了,法瑞尔还是没习惯柯林斯的生活方式,他把这个归因于自己的工作,一年到头的飞行导致他时常不在家。


他再也不会这么干了。


育儿室里,他的小乔治正坐在地板上,手里摆弄着一只法瑞尔从没见过的皮球。孩子一松手,球滚了出来,停在他的脚边。法瑞尔蹲下身子,将皮球轻轻滚了回去。棕色的球落到孩子身后,小乔治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转过身去找皮球。这个小崽生了一头金发,像极了他的爸爸,也遗传了点儿他的固执。在法瑞尔的注视下,小乔治捡起球,转身把它放回到自己刚才坐的那个位置上,这才满意的,继续玩了起来。


法瑞尔走过去把他的小宝贝抱了起来。他是一个大块头的阿尔法,但在孩子面前,他的动作显得无比小心翼翼和温柔。他用低哑的声音问保姆:“柯林斯去哪儿了?”。


“午饭后,柯林斯先生就出去了。”保姆告诉法瑞尔,“需要用晚饭吗,先生?”


“不用了。”他们可以在火车上吃,法瑞尔想。“先送孩子走吧。”


他低下头,戳了戳小乔治的肚子,又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孩子哭了起来,法瑞尔立刻抱歉道,“啊,不哭不哭,是爸爸不好。爸爸没有剃胡子。弄疼了你,是吗?”他安抚着孩子走到隔壁房间,双胞胎女儿苏西和佩吉已经穿戴整齐,安静地躺在鱼缸式的婴儿床上。


嫩黄色条纹的婴儿衫让女孩们看起来像是百货商店玻璃橱窗展示的洋娃娃。细软的头发,粉嫩的小脚丫。他又问小乔治,“妹妹们好不好看?”小崽吃着手不说话,法瑞尔又吻了他一下。


五点钟的时候,汽车准时来了。法瑞尔一一吻别过小崽们,这才同意保姆把孩子抱进车里。


而柯林斯还是没有回来。


***

他们相识于1936年年底,在王后酒馆的一间包厢里,共同分享了爱德华八世宣布退位的广播。但实际上,两人并没听清什么,演讲到了尾声,整个酒馆里闹哄哄的,酒友们开始大骂起前国王的不负责任。他们不得不凑近了脑袋说话,却还是听不太清对方在说什么。


法瑞尔捂住一边耳朵,放大声音,“什么?”


他看起来非常的认真,柯林斯咬住嘴唇,笑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脱口而出,我是一个欧米茄但我想上飞行课,你觉得行吗?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后者正在追求柯林斯的欧米茄姐姐。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柯林斯顺带也成为了被讨好的对象。他对飞行事业感兴趣,所以被介绍认识了身为飞行员的法瑞尔。但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性别,除了家里人。用柯林斯祖母的话说,你还小,来伦敦是为了上学,不是择偶。


他一直在服用黑市上购来的抑制剂。一战后,阿尔法的人口数量骤减,紧接着是欧米茄。国家为了保护这两类人动足了脑筋,先是推出了一系列福利政策以鼓励欧米茄多生育,后又停发了抑制剂的生产,以促使成年阿尔法和欧米茄竟可能早的结合,即便这一做法引起了不少组织的抗议。


来酒馆前,柯林斯和往常一样就着茶水服用了余下的药水。镜子前的他闻起来和大街上的贝塔没什么两样。他知道自己将和一个未结合的阿尔法见面,但这并未触动到他,真正让他心动和着迷的是对方的职业。他们后来在琥珀色的灯光下见面,握手,叫酒。法瑞尔不怎么爱说话,但有问必答, 柯林斯对飞机的了解程度叫他惊讶,“你竟然知道这个!”他说。


柯林斯喝了一大口酒,心理很得意,在他的床底下有一箱子的飞行书籍。法瑞尔的声音在他听来很是特别,就好像藏了一颗橄榄在舌头底下。喝下去的啤酒让柯林斯变得兴奋,他忽然想捧住对方的脸,好把他的舌头给捋直了。


柯林斯提高了嗓门,“我是说,这轮该你请了。”


没问题,法瑞尔朝他打了一个手势。


酒上了几轮,等最后一杯杜松子酒下肚,柯林斯有点儿口齿不清了。法瑞尔买了单,送柯林斯出去。谁知柯林斯竟伸出手,一把搂住法瑞尔的脖子,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仗着比法瑞尔高,笑嘻嘻地拐着阿尔法出门去。


法瑞尔也喝了不少,可还不至于醉倒。出门没多久,法瑞尔就感到了不对劲,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不合时宜地发生起了变化。空气里有一种味道,他想,不会是错觉,因为它越来越浓烈,就好像拨开秀发只为让耳后涂抹的香水味散发开来。


柯林斯依旧紧勾着法瑞尔的脖子,毫无放手的打算。法瑞尔可没法在勃起的情况下继续行走。“柯林斯,柯林斯。”他试着挪开柯林斯圈住自己的手臂,但后者步履不稳,下一秒就带着他往路旁的墙上冲过去。


法瑞尔好不容易才缓住了他,他拍了拍柯林斯的脸,“喂,醒醒,醒一醒。”


在看清楚是谁之后,柯林斯变得兴奋起来,指指点点,“瞧,你的右边耳朵,尖尖的,好像蝙蝠翅膀。”他伸手要去摸,却被法瑞尔灵活地躲开了。法瑞尔很肯定柯林斯喝醉了,而那种味道也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然而,柯林斯是个阿尔法呀!法瑞尔大惑不解,可又忍不住想凑近了去闻,就在这时,柯林斯忽然低下脑袋,张开嘴朝着法瑞尔的耳朵尖就是一口。一阵颤栗沿着脊椎流窜了下去,蔓延至全身。


那是一个甜蜜的错误,事后当事人不约而同地承认道。


不久后的圣诞,法瑞尔帮助柯林斯度过了成年后的第一个发情期。而他们的婚期匆忙定在新年过后,次年九月,柯林斯为法瑞尔生下了第一个孩子。两人照着新国王乔治的名字给小崽取名。那时距离双方认识,也还不到一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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